第三章：探局与警局
佩恩·兰谢尔已经超过四十八个小时没合眼了。
新来的法医实习生实在是太不靠谱，不仅没能让他减轻工作，还让他的工作变得更加繁忙起来。第一科室的法医上周被车撞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第二科室的法医上上周参加国际法医学术会了，下周才能回来。第四科室的法医基本上就是废的，也不能说就是废的，只是他们主要负责的是验伤，所以验尸的工作只能全丢给他这个第三科室的法医。
维尔可是个繁华的大城市，每天都有很多的意外，生活在这里的人可能不知道，平均每三天就会有一具尸体被送到维尔的探局里。尤其像现在这样繁忙的年末，大城市里的人员结构又比较复杂，探局更是处于一种高负荷状态。
好不容易结束了上一个案子的他终于能回到家里小憩一会，却在躺下还没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又被叫醒了。
“阿尔我**妈，老子刚睡着！”他的皮肤偏白，这导致他高眉骨下深陷的眼窝与黑眼圈更加的明显，嘴唇已经是苍白的颜色，然而还是可以看出好看的唇形。他很瘦，一只手就能完全裹住他的手腕。可是声音却格外的低沉，与清秀的外貌极为不符。
“是分尸。”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烟嗓很重的声音。“将人全部分开，却又缝在一起的分尸，还没有头。”
“哎我操！”他一下从床上坐起，“他妈的为什么神经病要在这时候犯病啊！”
“半个小时之后马上到探局报道，你本来就是我们组的法医，这个案子现在是丢在我们头上的了。我也想让你休息，可是头儿不让你休息我有什么办法。”电话那边的声音顿了顿，“你等一下啊，威勒有话要和你说。”
“喂，佩恩，”两秒过后，电话那头的烟嗓换成了一个声音温柔的男声，“你的小实习生我先帮你运回探局了，介于我是这里唯一有这样力量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佩恩终于忍不住了，‘腾’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向着电话的那一头骂着：“他妈的这**是不是看到尸体又昏过去了！他在学校怎么学的他！”
他的声音实在是太大，电话另一头的威勒斯不得不将手机拿离了自己的耳朵。
“我马上就过去！能把那小子给摇醒就帮我给他摇醒！不许送他回去！”话毕，电话的那头只剩下了一串忙音。
“一时半会儿这厮还醒不了呢。”佩恩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大到没有拿着电话的阿尔林·贝克都听得见。他点起一根烟，揉了揉那头本身就已经足够杂乱的红色短发，接过了威勒斯递来的手机。“这厮可真是好，一昏过去可就啥都不知道了。”他瞥了一眼昏在一旁长椅上的一位身高188，身材健壮，有着一头棕色卷发的雕塑式长相的人——他就是佩恩的实习生，伊万·布拉瓦斯基。
阿尔深吸了一口烟气，又吐了出来。他的脸就这么被罩在烟雾缭绕之中，蜡黄的脸色和满脸的雀斑足以说明他令人堪忧的健康状态。一双翠绿色的眼珠里布满了血丝，早已失去了光彩。他长得很普通，属于走在人群中不注意看一下就会被忘掉的样子，只是由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好惹的气质，导致了当人在注意到他的时候也会稍稍留下一些印象。
“阿尔，”与他相对的，则是发型整齐，肤色红润的威勒斯·克鲁努，他多年的搭档。威勒斯的身材就像模特一样好看，仅仅只是普通的探员出勤装都能让他穿出平面模特的质感。他的黑发被梳成了一个标准的背头，眉毛也显然是修过的，使得他略带小帅的五官更加的清晰，哪怕是那对在科恩人中最常见的银色双眼也变得吸引人起来。
阿尔林与他搭档多年，一直都很好奇他到底是哪来的时间去修整自己的外貌的。
“我还是先带布拉瓦斯基回去了，一会儿佩雷兹应该就拜托了。”他微微一笑，转身去将长椅上现在已经变成昏迷状态的伊万扛了起来。阿尔冲他摇摇手，不耐烦的让他快点回去。
“师父——!”威勒斯前脚跟刚扛着佩恩的实习生走，后脚跟就过来了阿尔和威勒他们自己的实习生——安德烈娅·佩雷兹。一个虽然留着米黄色长发，扎着小辫子，却由于黝黑的皮肤，和几乎不存在的A cup被经常当成男孩子的小女生。“找到死者的身份证明文件了，他的名字叫做霍华德·斯旺，不是这里的人，是亚科郡的人。”
阿尔林接过了被装在证物袋里的身份证，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就挑起了一边眉毛看着安德烈娅。“安德烈娅。”他的语气之中不知为何带着一丝怒火。“你来说说，你觉得这是死者身份证明文件的依据是什么？”
“唉？”她愣了一下，显然是不知道自家师父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就在旁边的草丛里发现的啊？我刚刚试了一下这个身份证是可以被验证的。所以，应该是死者的吧？”
“你来看看这张照片上的人，”他将身份证上的照片放在安德烈娅的眼前。“你再想想我们发现的尸体的样子。”
“唉……对啊……”安德烈娅迟缓的动作说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是那种……纤细的人呢……”
他们发现的尸体，虽然由于部分特征是可以确定是男性的。然而，那白皙的皮肤和过于纤细的手腕，却也预示着现在死去的这个男人与发现的这个身份证明文件上长着国字脸，浓眉，肤色蜡黄的人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但是，为什呢他的身份证会掉在这里呢？”
“这就是我们需要调查的东西了。”阿尔林再审视了一遍证物袋中的身份证，转身向在场的警员们交代了什么，然后就招呼着安德烈娅上了自己的车。
“师父，你现在是要干什么？”刚做完笔记的安德烈娅一抬头就被阿尔林抓到了车子的副驾驶座上。
“京溪大学。”他简洁的说了个地名。
“您的意思是，医学生？”尸体是被精准的切开并缝合的，那缝合的手法几乎就是医师用于缝合表皮的。
“也有可能是老师，这是说不准的。”
他发动了汽车的引擎，向京溪大学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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